具体怎么做到的,无人知晓,但事已至此,再揭开真相,必然引起大乱。

    “大哥啊,你这样说可就是白费我一番苦心了。”傅忆随手折下一支瘦竹,剔去竹叶,指节摩挲使主干的两节竹节光滑圆润,盘玩在掌中,然后抬眸,“大哥,我告诉过你,我的对手只有你,你总是记不住,我只好想办法让你看得更清楚一些——”

    “傅悉不是赵家人,赵家没生下姓傅的男子。纵使贵妃如今把持后宫,赵家在前朝坐大,不过是无根之木。

    今日之后,贵妃会越发忌惮与自己并无血缘的儿子,而傅悉就算再蠢,终有一日也会发现自己的身世。

    如今一致对外的他们,到时候便会成为一盘散沙,自保尚且艰难,如何同我斗?”

    道理诚然如此。

    但没有血缘,十余年的养育之情就真能在真相揭开那一刻,彻底烟消云散?

    傅忆算计深沉,所有人与事都在他掌握之中。但人不是机关木偶,傅忆算了一切,独独忘了,人是有情感的。

    “贵妃的病,你是如何做到的?”傅思深吸一口气,问出使他困惑整日的难题。

    “这不难。”傅忆语调轻松,“你知道的,贵妃不能饮酒——正如大理寺卿夫人与小姐不能与猫接触——会过敏。”

    “瞧见贵妃寑殿的帷帐了吗?上面是淬了烈酒的,本来该是能闻到气味的,贵妃惯爱熏香,便遮住那少量的酒气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酒精使贵妃过敏起疹,效力也不至于使人昏迷。”

    “昏迷又是另外的手段了。”傅忆毫无保留,详细道来,“你应该留意到那盆百合了——上面也点了酒水——百合有清心助眠的功效,但这还不够,我又加了些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太医院检查过全殿,并无毒物。”傅思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“我用的不算毒。”傅忆用竹节轻轻在掌心敲打,悠然道,“而且他们也并未检查完全——在贵妃的枕中,本来蓄着清目安神的白菊干叶,里面掺入几片曼陀罗花——正如你所见,效果显著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实现你的目的,几乎置贵妃于死地,让她们母子离心,对你就这样重要?”傅思紧紧握拳,恨不得砸开傅忆脑子,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。